第六千七百一十章:绿酒-《劫天运》
“绝路也怜纷纷雨,多情谁忍草萧萧?百年往事鸟空啼,半夜独斟似落潮!创世仙道!往事烟潮!”我长剑一挥,第二剑境再起,第一波消耗了我巨量的法力都没能熬过去,除了第二道剑歌救急,根本没有其他选择。
这道剑歌曾经用来抵御过紫绶仙尊的满叶紫薇,是极为强悍的防御剑气爆发,所以我长剑挥起的刹那,如往事被激起,崩塌而下的大雪瞬间被撞上了无数被激起的雨点上!
纷纷扬扬雨点一般的剑气被我一剑铺开,即便是冲落再快的雪球,也在这些剑气击碎,高速撞击下,无论自身多么强悍,硬度相差再大,也会给撞得稀里糊涂,遑论剑气和剑气相撞?
似乎发现前方剑气雪崩被我阻止,剑北堂的笑声反倒更是高亢起来,毕竟我处于绝对的劣势,因为现在我再强悍,也已经是第二首剑歌了,此刻她比我要多了一半的准备,所以只需要第二首剑歌一出,她觉得我就得如摧枯拉朽一般碾压成泥!
“客来提酒共论剑,烧火烹肉欲夕曛,三巡谁将劝我酒,醉扫秋叶卧红霜!北堂剑道!乐此不彼!”这剑北堂比我想象得厉害许多,抓住了优势又怎么可能让我把劣势拉回来?她作为全方位的剑圣,在剑歌一道当然也极为了得。
所以这次的剑歌一起,原来轰落的雪崩是停了下来,不过飞扬于秋愁之下的红霜落叶更是令人觉得惊悚!
摇曳落下的纷乱红叶替代了寒山雪崩,剑北堂的笑声由远到近,恍若是催命的阎罗走向我,而远远看去,她缓缓的提着一壶绿酒站在那挂着笑容,仿佛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。
不过这迷惑性的笑容下,万般落叶皆是剑愁,指不定什么时候变成杀人剑罢了。
她身边多了燃烧着的一堆火,而上面架着一口鼎,鼎上热气腾腾,而周围客座却一人皆无,唯有凌乱的酒杯和散落一地的血爽,鼎中肉食已然吃得大半,剩下的不过是残羹剩菜罢了,就连客座上的碗碟也狼藉一片,可见这景象是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了。
“传说与剑北堂论剑,不过需要一壶美酒,一鼎煮肉就够了,无论是谁来寻她论剑皆无有不允,好叫你菜过五味,酒过三巡,只待觉得胆气提了,却要请她喝上一杯,还不得不喝,而且无论你喝多少,她也只喝一杯,她也只能喝一杯,由此可红霜醉卧,剑愁满地,也就是要么是她死,要么就是寻她论剑者死,还别说,真有无数剑客乐此不彼,纷沓而来,只为请这美人儿一杯好酒呢。”
想起弃娘的话,我心中也忍不住凛然,这女子可不是什么善茬,这比剑皆是用命来博,这一顿酒,可是最后的晚餐呢!而这一剑乐此不彼咏唱出来,显然是要和我论剑分生死的。
我成了请她喝酒的论剑者,而她这一招,怕就是要杀我了。
一步步走过来,我瞬间就有了找她论剑的代入感,那样的感觉真是让我哭笑不得:“往事鸟空啼,独斟似落潮,姑娘,我这酒还没喝上呢,如何醉扫秋叶卧红霜呀?不如赏口酒喝如何呀?”
“咯咯……”剑北堂忍不住一笑,手中的绿酒朝着我抛了过来,我接过了这酒,打开后立即朝着喉中灌入,咕噜咕噜几口,我笑了笑把酒壶丢回去:“寡淡无味,这样的酒如何醉人,有机会让你喝喝我收集的百年神仙醉,与你再论剑道!”
剑北堂接过了酒壶,提着酒壶的绳子甩了起来,边甩边朝我提剑走过来,她的笑容逐渐敛去,估计我确实激怒了她,不过我这是实话实说,这酒度数不到三十,简直是如白开水似的,想不到一口就能把她放倒,这简直是让我刮目相看。
“死……”剑北堂缓缓的说出了一个字,旋即手中的剑平举,另一只手搭在了上面后,周围狂雪顿时吹得落叶飘零,剑气如一道长鞭瞬间朝我横扫而来!
轰隆隆!
我闷哼一声,这就是剩下的半道剑气,此刻我第二首剑歌已然残缺,想要完全抵挡是不可能的,所以硬扛了一次,顿时让我浑身血液沸腾,不得不靠第三首剑歌的起手抵抗这剑歌的余波:“相较何须惜时令,孑然此行缥缈诗,青山野酒望北暮,孤仙微雪落剑时!创世仙道!缥缈剑诗!”
白雪和落叶扫尽的瞬间,青山很快就初露原貌,如同寒冬已去,我整个人由此松了口气,这一次可谓奇险,刚才借她酒喝,是故意乱她心境,所以这半道剑歌又给我扳回了一些,因此在我第三首剑歌起手式的瞬间,排山倒海的剑气不再,不过是如同一道剑鞭抽过我的身体罢了!
当然,她的优势还是在的,正如我承受了两次攻击,她却只是承受了一次,如果这第三次剑歌碰撞没能拉平彼此的差距,那这一次和剑北堂的决战就要宣告战败了。
要把她收为道鬼是有计划的,她对我下一个计划具有极大的助力作用,只不过我没想到会陷入如此不利的状态。
站在青山上的我剑意逐渐盘旋,力量也极快的重新汇聚我的剑上,这是从破灭逐渐重组的一个过程,容不得我出错。
而剑北堂的第三首剑歌也随手而就,只不过她的醉意因为刚才和我之间的一次交流竟清醒了些,我其实等待的就是这样的机会,因为她有个极大的弱点,就是喝不了酒!
喝一口就会醉,醉了就会杀仙,而喝两口却会吐,这点恐怕才是她只喝一口的缘故,因为两道剑歌而把她拖入了微醺状态,此刻她不得不缓缓的举起了酒壶,那种犹豫其实可想而知,谁喝吐了再喝,那都是极大的毅力,而这样的毅力,恰恰对于一个喝第二口就吐者的巨大考验!
就看她剑北堂敢不敢喝第二口!
然而绿色的酒壶抬起来,却又缓缓的落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