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篇 赌神 第二十六章 绝阵-《驱魔人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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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我――我要看月蚀,几十年才见一次的奇观哪!”万里干脆随便说了一句,谎撒得没有一点质量。

    不用看小夏了,万里的反应已经说明小夏威胁过他了,所以今晚的折磨每个人都无法逃脱了。

    天色慢慢黑了,光线一点也没有回应小夏的祈祷,晚消失一分。当夜晚进入了中间阶段,当夜空中的星月到了最明亮的时候,包大叔拈指一算,对阮瞻说:“时辰到了。”

    这声音悲悯而慈祥,可听在每个人耳朵里却像催命的号角一样。小夏的心一下紧了起来,可她咬着牙一句话不说。

    不能表现出任何不安来,否则只会让阮瞻不安,再忍一下,等到他没有顾虑的离开,她再哭不迟。她这样告诉着自己,所以当阮瞻扭头看她的时候,正见她微笑着走近。

    “这个借你戴一会儿,明天早上还给我。”她把宝贝一样的地藏王菩萨护身符挂到他的脖子上,在他唇上重重一吻,“你知道我有多么难缠,如果想不还,自己提防后果!”说完不等他回答。就慢慢退回去。

    阮瞻明白小夏的心,所以并不答话,只是温柔地笑着,心想假如他今夜非死不可。他要温柔着成为她眼中最后的形象。

    高大苍遒的死槐后面,隐密的山洞像躲在蓬草下的恶魔之口,远处那条像把整座山都劈开一样的山缝似一把架在半空中的巨刀,这一切都使得提着血木剑走过去的阮瞻显得特别脆弱和孤单。可无论他的内心怎样波澜澎湃,他的脚步依然是稳稳当当的。他的神态依然是平静的,就那么一步一步走向死神。

    这让包大叔心生感慨,明白了老友的心情。这一生,他做了自己想做的事,而且有子如此,死有何憾!

    而小夏则在阮瞻消失在洞口的一瞬间几乎瘫倒,若不是万里扶着,她直接昏厥也说不定。她的伪装只能到此为止,他带走了她所有的坚强,此刻她的眼泪可以无所顾忌地流下来。

    “慢着慢着。他还没打哪!你现在哭,等他没病没伤的回来,你就吃亏啦。”万里心如刀割,但嘴上却说得轻松,“我们去那块石头后躲一下吧,不然你老公会为你分心的,输了会脾气。”他牵着小夏走到一块大石后面。

    那是包大叔选好的,实际上阮瞻虽然为布阵耗尽了心力,而包大叔父子和他也有自己的小计划,只有小夏一个人是蒙在鼓里的。战争让女人走开。今晚这里也会有一场战争,父与子、善与恶、光明与黑暗,还是让小夏远离为好。她是那么纯净可爱的个性,在这个复杂的社会中已经很难得了。所以要保护她。

    包大叔事先已经做好了分工,包大叔布置结界,包大同在外面把因为恶气和天象吸引来的恶灵收入残裂幡中,而他则拿着布阵后剩余的符咒,等包大叔一声令下就以火手印施出。还有,他要保护小夏。万一阿瞻有什么不测,要提防她做傻事。

    而此时,阮瞻正走在那个又长又黑的山洞里。他没有费心去照明,只凭感觉慢慢地走,提防着黑暗中所有的异动。他从一开始介入灵异事件,每一战都是以弱胜强,可每一次的对手也没有像父亲那样强的,也没有哪一个对手会有那么凶悍而凄厉的恶气助阵。而且,他以前都有人帮助。今天他却要自己动手,要克服实力上的差距和心理上的压力,这是相当不容易的,可是他必须做到,因为那是父亲的愿望,对为人子的他而言,那也是他的义务。另外,如果他拦不住父亲,洞外的那几个人都得死,而那几个人对他都很重要,小夏更是他的一切,他拼着毁掉自己也不会让他们受伤害。

    一声类似于冷哼的笑声从山洞深处传来,阴沉、恶意而兴奋。阮瞻心里一凛,止住了脚步。那是父亲的声音,已经变形了,但他还是听得出来。难道他现在就开始变异了吗?现在还没到月蚀之刻,虽然他明白月蚀之前父亲就会慢慢变化,到整个月亮漆黑时就是他成魔的时分,可现在不是太早了点吗?难道他的恶气真的已经压制不住了吗?可是不到那一刻父亲就变化,对他而言,想要阻止的难度又增加了不少。成魔的瞬间是父亲最弱,而他最强之时,那时才有一线希望,必须拖到那一刻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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